暗河传54

“人家的名字就叫苏恨水，还硬要让人家做水官，被讨厌不是很正常吗？”孟潆语气悠悠。

苏昌河笑出声：“确实。”这也是个思路，往这里想，给他取名水官的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真的没有被吓到？”苏昌河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情，但凡她有一点迟疑，他都会给苏恨水记上一笔。

“真的没有。”那个叫苏恨水的虽然用水针指着她的脖子，但是并没有伤到她，后面说话也还算客气，既然是可以合作的对象，孟潆不想这样的小事让他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摩擦。

苏昌河没说信不信，拉着她顺着走廊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戴月和披星已经点好灯，孟潆往日入睡前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放在应该在的地方。

“好好休息，明早我一定见过你再走。”她习惯早睡，但今晚已经近子夜也不见她瞌睡，多半是心中挂念着他们要离开的事情，若是不让她安心，只怕她今晚彻夜难眠。

孟潆修剪圆润，只剩下浅浅一圈白线的指甲轻轻抠着他袖口的纹绣凸起，顺从心意地抬头看他，轻声说：“可是我想让你留下来。”

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她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做些更亲近的事情。

言语直白又坦诚，眼神带着微微的羞意和更多的期待。

苏昌河只觉得心口酥麻，浑身都有种血液逐渐沸腾的感觉。

“好。”别说拒绝她，错过她的眼神他都不愿意。狼装再久也成不了真正的羊，他本身就是强势、充满掠夺性的，只是不想吓到她而已。

“你们回去睡吧，今晚不用侍候。”

披星戴月自觉离去，带走了院子里的其他婢女。

门合上，便是一个独属于他们的小天地。

屏风后已经备好沐浴的热水，孟潆撩了一下温度适宜的热水，神色自若地转身为苏昌河更衣，苏昌河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让她感受他失序的心跳：“阿潆，真的决定好了？”

“这难道是一件很难下定决心的事情吗？”孟潆拉着他的手触碰自己的额头，看着他眼睛，认真地说：“这是完全属于我的东西，我拥有完整的支配权。”想要交付给谁，是她的自由和权利。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样的人，对自己坦诚，对欲望坦诚。

“当然。”既然她已经踏出这一步，那他不会退缩，只会得寸进尺，毕竟，很早很早就渴望完整地拥有她了不是吗？

玉无垢。

鲛绡透。

情潮渐浓心思处。

金屋暖。

玉炉香。

春风都在流苏帐。

今夜无风无雨，正是意动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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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潆觉很轻，从小到大，只要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就睡不着，所以哪怕是她七岁那年就来她身边服侍的披星戴月都没有在内间守过夜。

枕边多一个人，孟潆以为自己睡不着，就算累到睡着，迟早会被呼吸声惊醒，但没想到，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她醒来时，窗外阳光明媚，也是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阳光落在身上，她看见红色尘埃从身体中散发出来，在光的照耀下，形成一团缥缈的淡红雾气将她包裹。

她抬起手，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红雾涌向她的掌心，收敛压缩后颜色变得浓稠，她渐渐感觉到红雾的重量，鬼使神差地将其挥出，雾团打中博古架上的瓷瓶，瓷瓶瞬间破碎成细小的碎片， 被残余的红雾碾碎成尘埃，与红雾一同消散。

“阎魔掌……”

她见过昌河运功，这种感觉和他修炼阎魔掌时的真气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

可是，她是怎么拥有阎魔掌真气的？

这门功夫邪门得很，昌河连在她身边修炼都不愿意她多看，应当是不会将真气输送给她。

所以是怎么回事？